【K莫衍生/容月(离月)】重生之鬼族生存日记(一)

七杀圣君?御前侍卫?

管他后蜀还是大清,反正一个刚死不久和死了七百多年的人,就这么被(作者)任性地凑到了一起。

他医者仁心,他武艺高强……然而鬼族的纷争之中,人情世故皆为虚无,想要生存,只能靠拳头和脑袋而已。

于是乎,除了并肩作战,相互扶持,好像也没什么别的选择了。

那就看两个发型不同的人如何驰骋鬼界,执掌大紫明宫,顺带……谈个恋爱吧。

与《浪花》同步更新。



重生之鬼族生存日记


 一、洞房花烛

 

回首这半生倥偬,功过是非,或毁或誉,都终要交予他人评说了。寥寥三十年岁月,于人世间不过匆匆一瞬,然他时时身在高门广厦,即便空有山泽鱼鸟之思,此刻立于奈何桥头,也唯有一声叹息而已。眼前人影绰绰,他亦踽踽前行,只待渡过忘川之水后,前尘往事便一概忘却,魂魄灵体形容槁枯,心思却复为白纸一张,轮回托生,大抵如此。可一足方踏上青砖石板,眼前却凭空出现几人,皆身着长袍兜帽,齐齐跪地口称殿下。若是人受了惊吓,吓死绝不是不可能之事,可他此时此刻孤魂一个,忽然得此称谓,一时间只得以为自己将要魂飞魄散了。但饶是如此,他面上也仍是云轻风淡,只摇了摇头,答道:“我不是什么殿下。”

 

那几人闻言面面相觑。半晌,中有一人站起身来,向他拱手施礼道:“想是属下们来得不巧,殿下还未恢复记忆。但事出紧急,还请殿下速速返回大紫明宫,到时自然便能想起一切。”

 

他见状亦抱拳还礼,脚下却一动未动,只说道:“在下生前名纳兰容若,正黄旗人,顺治十一年生,终年虚岁三十有一,不知几位是否找错了人?我并不知晓大紫明宫所在何处,也的确不识得几位。”

 

那人闻言答道:“殿下莫急。”语罢从袖中摸出一方小小锦盒,凑到他鼻下打开。鬼有没有嗅觉,他在阳间实在没法知晓;可盒子甫一打开,他便立即头晕眼花,接着失去意识。

 

 

再醒来时,周遭陈设物什,无不让他大惊失色。眼前再没有什么忘川水奈何桥,此时他所处之地,反倒更像是人间房屋,且屋内处处装点着大红帷幔和喜福二字,一对红烛分立中厅方桌两侧,桌上亦摆了好些瓜果之类,还有一只酒壶,两盏玉杯。再瞧身上,他现在分明正穿着一身大红喜服,上头一对鸳鸯戏水,绣得活灵活现,栩栩如生。他试着站起身来,却忽觉衣角一沉,急忙转头看去,却见身边还坐了一人,身着样式相似的喜服,脸上罩着块大红盖头,衣角与他紧紧系在一起。好歹也娶过两房夫人,他断不至于见此情景还无知无觉;可他越是思忖,却只觉越发糊涂起来,那群人请他回什么大紫明宫,难不成就是为了逼他成亲来的?可他不过孤魂野鬼一个,成这门子亲又是为什么呢?

 

他小心解开了系在一起的衣角,凑到近前轻拍了拍那人的肩。对方似是有些神志不清,头微微歪向一边,但喜帕一角尚有些平稳起伏,倒也不应是有什么性命之危。他站在床边,瞧着他靠着床架睡了好些时候,才总算下定决心,心中默默道了声抱歉,伸手挑开了那人头上的喜帕。

 

不看还好,帕子挑开,他一眼望过去,便“啊”的一声,惊呼出来——这、这分明是个男子啊!就算这人肤色白净,眉目秀气,远胜寻常之人,但、但同为男子,如何拜堂成亲,如何洞房花烛呢?!

 

大清第一才子于门窗紧闭的新房里风中凌乱——但此时他还没预料到,这个地方和眼前的这个男人,究竟会多少次打破他的三观。

 

 

他一声惊呼落地,那人似乎也被吵醒了,一双眼睛倦怠地慢慢睁开又抬起,随后忽然睁大,亮晶晶地直望向他,还不甚礼貌地上下打量了他好几回。他眉头一皱,正要出言提醒,对方却忽然抚掌大笑起来,笑得整个人仰倒过去,脑袋磕上床架,疼得他捂着后脑勺儿,一边连声呼痛,一边却又坐起身来,瞅着他笑嘻嘻地道:“好,太好了,不枉我等了这么许久,总算瞧见另一个活物。”语罢,他又像是注意到什么,眼里放出好奇的光来,随后便起身凑到他身旁,伸手要去拽他的发辫。他见状赶忙侧过身去,将后背朝向墙壁,又用一手护着发辫,另一手虚虚挡在了他身前。

 

“这位公子,”他尽量和颜悦色地开口,“有话好说。”

 

“小气。”那人不屑地撇了撇嘴,“我不过是好奇,想瞧瞧而已,你既然不许,那就算了。”说话间,他眼睛骨碌碌一转,又问道,“你是从哪儿来的呀?你们那里的人,都梳这样的发式么?”

 

“这……”他打量一下对方,瞧他梳着高高发髻,像是汉人的制式,又记起这里是幽冥地界,万事万物必有诸多不同,心中也有了几成把握。略作思考,他答道:“我来时,人间是康熙二十四年,不知公子……”

 

“康熙二十四年?这是什么年岁?”那人皱着眉头想了一阵,又很苦恼似的捶了捶脑袋,摇头叹气道,“想来你该是比我晚到的。我在这待得久了,已忘了自己来的年月,只隐约记得年号好像是广政来的……”

 

“广政?”他心中一惊,如果他不曾记错,这该是后蜀后主孟昶的年号,到康熙二十四年,已是七百余年前的事了。但他细细打量之下,又不觉这人有什么特异之处,大约是这地方的时间流逝与外界不同吧。既然此间一切都不能以常理推算,那他索性也不再思考许多,只接着又道,“公子所说的年岁,确实比在下要早上数百年之久。”

 

“嘻嘻,我就说嘛,我从没见人梳你这样的头发。”那人捂嘴轻笑了几声,像是全不在意这几百年的时间跨度,看上去也并未觉得眼前站了个未来之人是件需要惊奇的事情。他稍稍退后一步,问道:“我叫南弦月,你叫什么名字?”

 

他抱拳道:“在下纳兰容若。南公子,幸会了。”

 

“幸会幸会。”南弦月学着他的样子,也冲他回了个礼,只是学得不算到位,两手的顺序还恰好反了过来。容若还未及纠正,又听他说,“我这名字,是一位姐姐取的,没什么禁忌避讳,你要是不嫌弃,叫我小月就是了。我虽然在这鬼地方待了这么许久,但横瞧竖瞧,都是你虚长几岁,我就叫你容若哥哥,怎么样?”

 

“这……”被个七百多年前的人称呼哥哥的感觉实在微妙,但瞧着他一张娃娃脸,眉眼间俱是少年的天真烂漫,他又觉得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。轻咳两声,他尴尬地点了点头,又道:“南……小月,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?我们这装束……又是怎么一回事?”

 

南弦月道:“这里是鬼界,鬼界就是……呃,我也不清楚,反正不是人间就对了。”他边说边挠了挠头,看看自己身上喜袍,又瞧了瞧对方的衣着,这才惊奇地“咦”了一声,像是终于注意到了其中的异样。

 

“难不成,我就是为了等你来的?”他蹙着眉头,苦思冥想了好一阵子才又说道,“我阳寿将尽的时候,被一群古怪的黑衣人堵在奈何桥上,说什么要我等一个人,然后就把我关在了这院子里,每天有人送饭打扫,还有不少藏书,让我读着解闷儿。可佣人从来都不跟我说话,我又没有别的朋友,日子实在无聊得紧。好在,现在你来了,我总算有个能说话的人了,你不要嫌我啰嗦呀。”

 

容若听他字字句句再真诚不过,可偏偏没有一句说中重点,只觉头晕眼花,一时又想魂飞魄散了。他揉了揉眉心,心中暗暗叹了口气,决定自己出门瞧上一瞧。于是,他站起身来,走近外间那对精巧的雕花木门,伸手一推——

 

“唔!”

 

手掌还未接触到房门,他便觉一阵强大的斥力袭来,他防备不及,竟被弹得向后跌去,一连踉跄几步,才抓住了什么东西,借力稳住了身体。转头望去,南弦月正站在他背后,眨着眼歪着头瞧他,看他站稳了,才收回了撑着他臂弯的双手,摇摇头道:“和我来时一样,若是他们不放人,我们断是出不去的。”

 

容若不死心地又试了试其余门窗,果然正如他所言一般。两个人各自在桌旁坐下,可瞧着桌上喜酒红烛,他却愈发觉得尴尬,只好一面闭口不言,一面用指节轻叩着扶手,心中暗自想着对策。南弦月看他眉头紧锁,似是十分烦忧,便出言开解道:“你不要怕,我可是过来人,活的年头里大半日子都是被这么关着的。起初我也烦得很,但日子长了,就慢慢习惯了,何况现在是两个人呢?”语罢他站起身来,将桌上的两只酒杯斟满,自顾自地饮下其中一杯,又抹抹嘴,笑道:“我要是你,现在大可安心睡上一觉去,死都死了,这世上难道还有比死更糟的事不成?再说,我虽不知这鬼界的规矩与人间究竟有什么不同,但多半新婚头天早上,是不该将新郎新娘关在房里的。”

 

说话间,他已给自己斟了第二杯酒,也不等他回话,便冲他挤了挤眼睛,抿嘴笑道:“这酒没毒,我从前偷喝过一些,味道还挺别致的。”

 

容若看他连饮两杯下去,神色也未见什么异样,才稍微放心下来,执起酒杯凑到鼻下嗅了嗅。他原本倒不担心酒中有毒,只怕有什么助兴的东西,到时徒增尴尬不说,再动起手来,他前科在先,也说不好自己会不会失态伤了人家。可只轻轻一嗅,他便觉一股清甜香气袭来,酒未入喉,人却已有些朦胧醉意,仿若身处盛开的桃花之中。平日他虽不嗜酒,但既是如此佳酿,弃之又极可惜,便象征性地啜饮了一杯下去,登时唇齿留香。再看身旁的南弦月,他已喝了小半壶酒,双颊微微粉红,迷糊着一双醉眼就又要去够桌上的酒杯。容若见状,忙挡开他的手,扶他起身道:“别喝了。”

 

——再喝下去,比死更糟的事没准就近在眼前了。他不着痕迹地用手指轻蹭过鼻下,确认没什么可疑的液体流出来后,才半扶半拖着人,又从正厅辗转到里间,安置在床上。但即便如此,同床共枕是怎么都不可能了,他向来不喜旁人近身,能与一个陌生的前朝魂魄共度这一晚,已经是原则三观的最后底线。于是,他扯过一旁的锦被盖住他身体,便要起身离去;可南弦月却忽然睁开了眼,伸手捉住了他手腕。

 

“你去哪儿?”他睡眼朦胧地问,“你不睡觉吗?”

 

容若神色微窘,他试着挣了几下,也不见对方松手,只好在床边坐下,轻声道:“你好好睡,我坐一晚上就是了。”

 

“那怎么成。”南弦月松开他的手,利索地打了个滚缩进床里,又笑着冲他招了招手,打趣道,“你别怕,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,不会吃了你的。”

 

他说得一本正经,眉眼间满是天真无邪,但这话听起来却实在引人遐想,深意万千。容若无言以对,而床上的始作俑者见状又趁机重新抓住了他衣袖,仰头眨巴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看他,害他总算彻底被他打败。无奈地轻叹一声,他小心褪了外衣,轻轻在他身边躺下,此时,两人之间尚有着一拳的安全距离;可没多会儿,身边的人便咕哝着翻了个身,半个身子都缠上了他,一只禄山之爪还偷偷摸摸扯住了他发辫,像任性的小孩儿似的,抓住就不肯松手了。他浑身僵硬,睡意全无,便盯着头顶上大红床帐,想着这几个时辰以来种种不可思议之事,还有身边这个古里古怪的少年人。辞世之前,他已缠绵病榻月余,从身到心俱是油尽灯枯,死灰一片;可现在种种状况,又好似死而复生,不但莫名其妙与这少年成了亲,还忽然得知自己是什么殿下,这让他一时竟说不准自己现在算是什么。但无论如何,这重重疑虑今晚也是解决不了的了——倒不如依少年所言,只管睡他一觉,好攒足精神,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。

 

打定主意,他便长舒了口气,合上眼睛。许是心中烦闷纾解了些,即便手脚都被人缠着,胸膛上还压着个沉甸甸的脑袋,他居然也沉沉睡着了。转天早上,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将两人同时吵醒,容若披衣起身,伸手小心一探,门前那道斥力果真被撤去了。他打开屋门,一众侍从便端着衣裳用具鱼贯而入并立两侧,而队列末尾,则是前晚在奈何桥头拦住他的其中一人。那人见到他,先是单膝跪地行了个礼,随即又道:“殿下、公子,君上召见。”

 

容若转头看向屋里,南弦月自卧房的帷幔之后探出半个脑袋,满脸无辜地冲他耸了耸肩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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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生小剧场:

小月:嗝……酒,好喝……还要喝……

容若:……(心好累,说不出话)

离镜(冷静地):我什么时候上线?

折颜(乱入):谁又偷喝我的桃花酿啊啊啊啊!五百年一坛的桃花酿啊QAAAAAAAQ

作者(顶锅盖):相信我,这一定是最正经的一章2333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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